我与老师陈巨来,半壁斋主许培鑫,25节,篆刻小站转载

二十二 寻找孙义文

这是张大千寄画给老师表示“远山万重,寸心千里”之后不多时日的事吧!

我到老师家,老师与我谈起了“老绍兴”来。老师说“老绍兴”孙义文就住在我隔壁。问我知道不知道?我说这是不可能的事。我从小生在现在居住的地方,若有蒋经国的表弟住在我旁边,作为邻居我怎么会不知道呢?

可老师坚持说就住在我附近,嘱我去打探一下,说是张承宗转请老师请他写信给蒋经国——请蒋经国和平统一。

老师说:“你下次来,我给你地址。”

我想老师虽对我说在我隔壁,其实老师自己也没搞清楚。我回家也不问,心想:这儿有蒋经国的表弟住着我会不知道吗?

过了几天我又到了老师家,老师问我找到孙义文吗?我当然说:“没有!听都没有听说过!”

老师给了我确切的地址——林荫路135号。

“咦!”我搞不清了,林荫路135号不就是阿忠家吗?我住131弄4号。阿忠家父母与我父亲是老邻居,我与阿忠从小在一个小学念书,他家里住着蒋经国的表弟我怎么会不知道呢?

我问老师:“你地址搞错吗?135号就在我隔壁再隔壁。此屋我父亲叫它徐家房子,听父亲说主人姓徐祖上在清朝也是做官的,与我家是老邻居。他家母亲是徐家女儿,结婚嫁姓刘的工程师,所生子女皆以刘徐X命名。儿子刘徐德、刘徐忠与我同一小学毕业。刘徐忠小名阿忠与我是一个老师教毕业的还特别熟。只听说刘海粟解放前曾受过他母亲照应,寄居过他家,可没听说过有蒋经国的表弟居住在那里。”

是老师坚持地址不会错。二、是我虽经常到阿忠处去,但因他家房屋大,解放后被房地产占领租人,还办厂,一直到拆迁还有羊毛衫厂在。对他家房屋现在的瓜分情况确实不清楚。所以我回家后,一到晚上,估计阿忠已下班了,就马上到了阿忠家。

原来孙义文确实居住在阿忠居室的西面,阿忠的贤内助对我讲:“孙义文是文革中被红卫兵抄家,被房管部门扫地出门搬到这里的。他原住在派出所对面,很大,很大。原来的街道文化站就是他家的一部分。”

“哦!原来他是文化站房子的主人。”我想到了我判刑前的隔离审查,就在原来的文化站。他家被扫地出门一定在我被隔离审查之后的事了。

贤内助又讲:“现在大家都叫他大伯伯的就是。作孽!只是因为与将介石有亲戚关系便被判了十五年刑。”

我想这文化大革命有谁不作孽呢?阿忠家也不是作孽吗?因为父亲解放前曾买过些股票,也被作为资本家抄了家,以后又招勒令让出住房……你不是也作孽吗?嫁给阿忠有了孩子,不也挤在这十平方的房间中吗……。

贤内助很高兴地把我引见给大伯伯。大伯伯一见我当然也十分高兴,正是本来心中想着的“一别与之谁短长”现在可尽情地谈论了。

当我谈到老师受张承宗之托要找大伯伯,为的是请大伯伯写信给蒋经国一事。大伯伯明确表示自己不会写这样的信。

后来我上老师家,对老师讲了找到孙义文的经过,又谈了与孙义文谈起过写信之事,看来大伯伯是不会写信的。

老师对我说:“张承宗的秘书又来过了,你请孙义文到我这里白相。”

“好吧!不过他来不来我可没把握,我尽量请他来就是了。”我回答。

现在找大伯伯太容易了,我从家门口走出,只五十公尺的路就已坐在他家的椅子上了。

我与大伯伯谈起老师要请大伯伯去白相。大伯伯对我讲他不会写这信,不写的理由是——蒋经国的嫡亲娘舅茅××写了信也没用,大伯伯写信就更没用了,既然没用何必再写呢?

不过大伯伯听老师请他去玩也欣然同意了。与我约定了日子我们一起去了老师家。

大伯伯与老师都坐在单人沙发上,中间是一只茶几,茶几上是一只电话。张大千送给老师的画——远山万重,寸心千里一直挂在茶几的上面墙上。

我坐在对面的二人沙发上。一会儿还是玉嫦姐给我们泡了茶。

老师见了大伯伯还是那么几句话,说是受张承宗之托,要请大伯伯写信给蒋经国。大伯伯既直率又大方,还是讲蒋经国嫡亲娘舅写信也没用,自己写信也一定没用,没用的信去写它干什么呢?所以不写。

此事大致也就这样结束了。大伯伯出来后对我说:“不能被人看不起!”

后来老师对我讲:“你人好,孙义文比你还要好!”我真不知道老师所说的“好”是指什么。

在以后的日子里(那时老师已经去世了),我有一天忽然想到张承宗怎么会请老师去找大伯伯的呢?他难道连大伯伯曾与老师关在一起都知道吗?——监房是经常要变换人的,印象中的老师好象只是关在一起才熟悉的,但我怀疑了……

一次去大伯伯家玩,顺便问起:“张承宗是怎么会请老师来请你写信的?”

大伯伯说:“可能是张承宗了解到了过去我住在成都北路,善乐坊时与陈巨来是邻居才找他的。”

“哦!原来是这样的……”我想通了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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