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雷旦都司工”鉨铜铸,鼻钮。鉨面有阴线边栏,鉨文为战国古文字体,白文,右上起顺读。“雷”字在此处疑读为“漯”或“灅”。《说文》释:“漯水出雁门阴馆累头山,东入海,或曰治水也。”漯水上游为今山西境内的桑干河,其故道在今永定河北面,向东南流至武清县东北注入潞河。《说文》又释:“灅水出右北平浚靡,东南入庚。”即今河北沙河。漯水与灅水的主流均在当时的燕国境内,雷旦之名可能与此二水有关。此鉨为战国时期燕国雷旦邑负责工程建设的司空官鉨。
这是一方燕系官玺。燕系官玺文字大多为凿刻而成,文字结体规整,线条匀称,坚挺有力,朴实无华。
说“雷旦都司工”这方印朴实无华,是因为印内的文字没有任何修饰做作,在文字排布上似乎也是一切顺乎自然。全印五个字中,有三个字带有偏旁“邑”,三个“邑”几乎一模一样,没有任何变形改造。“雷”字的两个“田”和两个“田”之间的S形也都是上下一个样。
这样的印,如果让现代篆刻家来刻,肯定会在字形上多少弄出一些变化,有的人甚至会在字形的变异上下大功夫,以求无一雷同。笔者本人就曾做过这种尝试,设计过几种变化字形以求章法生动的方案,但相比之下,都觉得不如原印这么纯美、这么大气。这使人想起扬州前辈印人吴让之的话:“刻印以老实为正,让头舒足为多事。”这不但是今人创作的一条金科玉律,用以衡量古代的经典,也是非常正确的。
此印能有极好的艺术效果,在于章法的巧妙和自然天成。印内“司工”二字,笔画以方直为基调,两个字联在一起,形成一个方块,占据一角,使印面得以稳定,这就是印面的主心骨。其他三字,则围绕这一角,相倚相偎,自然成章。
而印面的精妙之处,又不在于文字笔画本身,而在于没有文字的空缺留红之处。计白当黑,让文字以外的空间在印面布局上发挥审美上的那种鬼斧神功的作用,这是古代印人聪明绝顶的一种艺术感悟,也是现代篆刻家的一种不传之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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