韩登安印宗秦汉广撷兼资,将古典风格作较好诠释与表现

奚冈曾曰:“印之宗汉也,如诗之宗唐、字之宗晋”。的确,汉代是中国篆刻艺术的极盛时期,韩登安也多称篆刻“工于汉”。袁三俊在《篆刻十三略》开宗 “学古”中认为:“秦汉六朝古印,乃后学楷模,犹学书必祖钟、王,学画必宗顾、陆也。广搜博览,必有会心”。在桂馥《续三十五举》中,王兆云曰: “秦、汉印章,传至于今,不啻钟、王法帖,何者?法帖犹借工人临石,非真手迹。至若印章,悉从古人手出,刀法、章法、字法,灿然俱在,真足袭藏者也”。 秦汉印章,古朴浑厚,富有金石韵趣,自元代赵、吾大力倡导文人篆刻以来,习篆刻者无不以善宗秦汉为标榜。

汉印是两汉至魏晋时期印章之通称,使用范围广泛,制作精美,且风格多样,具有很高的艺术价值。两汉官印中将军印和少数民族的官印以凿刻为多。印文篆体方正 端庄,布局谨严有度而不板滞,变化多姿,其印风浑厚朴实,给人以淳静蕴藉之感。韩登安的篆刻在摹秦仿汉上,下了很深的功夫,既能掌握汉印的神髓, 亦能得到古玺、秦印的韵趣,只有很少数的篆作,稍失之拘谨,或可以更放意、自然一些。

⑴ 白文印“钱唐韩竞字登安印信”——仿汉印多字印,辅以切刀,形式上更为整齐。结体平直方正,风格雄浑典重。

⑵ 白文印“祝绍周印”——仿秦印田字界栏者,细线条有重韵,空间部分挺秀。

⑶ 朱文印“耿斋”——款曰:“吾涉世垂四十年,所更利钝非一。人遇我善,我善之;不善,我亦善之,未尝一息少易其守。人谓我耿,吾果耿耶!果信为耿,非耿 吾将焉守?吾行信芳,九死未悔。爰署其斋曰:耿,而自跋之。甲申九月十九日登安自制并记,时客大。”(1944年,40岁)仿古玺宽边细文者,左上的残破 自然,文字细如毫发坚挺。

⑷ 白文印“东壁图书府”——款曰:“‘东壁图书府’印社藏书处也。在仰贤亭之东,其北为‘宝印山房’。壬午花朝登安。”(1942年,38岁)仿将军印天趣横生,错落自然,锋芒毕露。

⑸ 白文印“谢稚”——仿汉玉印,章法严谨,笔势圆转了无板滞之意。

韩登安的篆刻是属于典雅一路的,将传统古典之唯美风格,作了较好的诠释与表现,受到当时文人颇高的评价。在《韩登安印存》中,绝大多数是姓名印与鉴藏章,这些作品多为仿古玺、秦、汉印之风格所篆成,另一部分则是其专擅之玉箸篆及铁线篆(合称细朱文)。

韩登安的篆刻艺术上溯周秦两汉古玺、宋元圆朱、明清流派篆刻,亦取时风之所长,因此功力全面,工、写兼善。

韩登安作为王福庵艺术传人,在加入西泠印社后,交往渐多,见识渐广。印风上多方取法,除了古玺及秦汉印以外,还取法邓石如、吴让之、赵之谦、黄牧甫及吴昌 硕、乔大壮、邓散木诸家;另一方面擅刻细朱文印,依凭“继起应争第一流”的思想,并没有局限于老师王福庵已成的风范,形成了在庄重严谨之中注重清秀劲肃的 风貌。

例如,王福庵擅刻一两句词句的多字印,所作圆转流美、细劲平和,那么,韩登安则擅作完整的一诗一词多字印,刻面小大由之,朱白皆妙,这即是他立足于 王福庵印风基础上的个人独创。他刻的大印,如“铁如意馆”不规则朱文印,印文仅四字,恰似铁画坚挺,而线条顿挫有致,意趣苍劲。

1963年所作“王一品斋 笔庄湖颖谱”白文印(长方形,长8.7厘米,宽5.0厘米),款云:“王一品斋笔庄湖颖谱。癸卯初冬杭人韩登安刻”。此印章法端正稳重,切凿刀刀精饬,字 画笔笔到位,全印浑成一体。巨印字少,容易松散疲软,篆刻家多目为艰难,要力能扛鼎、意境浑穆,诚非易事。

韩登安1964年所作“沈尹默印”白文印(正方 形,近8厘米见方),款云:“尹默社长教正。甲申上巳日西泠韩登安刻”。此印采用回文印法,“沈”、“默”笔画较多,“尹”、“印”笔画略少,各成对角, 虚实平衡,切刀遒劲;而转折之处,尤其喜用接笔,而与单刀小篆边款谐合,益见笔墨有力,意境深远。

宋朝诗人陆游《示子谲》诗中云:“汝果欲学诗,功夫在诗外。”治印亦然。韩登安一生印外求印的道路十分宽广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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