之前我们说过了瓦钮、覆斗钮,有些藏友们嫌他们太简单了——难道古代流传至今的印章都这么简单吗?其实完全不是的!要说起早期最为流行的印钮,龟钮应该算是其中当仁不让的一种。龟钮出现的时间非常早,基本不晚于瓦钮和覆斗钮。
《汉旧仪》中记载:
……列侯黄金印、龟钮,文曰某侯之章。丞相太尉与三公前后左右将军黄金印、龟钮,文曰章。中二千石银印、龟钮,文曰章。
可见对于官印而言,龟钮完全是地位的象征!
当然咯,与覆斗钮多为白玉雕刻完全不同,限于古代的技术水品,要想在如此坚硬的白玉上雕刻出一只活灵活现的小龟,还得批量生产,实在太为难汉代的工匠们了,因此,早期的龟钮大多是铸印,像是前面说的黄金印、银印都是倒模铸造出来的,常见的材质还有铜印,看看那时候的龟钮印章:
小表情还是挺萌的~
不知道大家注意到没有,早期龟钮的模样,都是仰着脖子直视前方的,特立独行,与很多左右扭头侧目的古兽钮截然不同,据说那种左右扭头的龟钮也不是没有,《晋中兴书》里头讲了个特别好玩的故事:
孔愉经余亭,放龟溪中。龟中流左顾,后以功封余亭侯。及铸侯印,而龟左顾,更铸亦然。印工以闻愉;愉悟,乃取佩。
说是有个叫孔愉的人,平时就挺善良的,有一天,他把一只龟放生到溪流里——这种行为有点像我们现在的“放生党”,只是孔愉大约比“放生党”高明多了,没把陆龟放到海里。这只龟在水流当中依依不舍地往左看着,大概是在留恋自己的恩人吧。孔愉并没有把这事放在心上,直到后来,他被封为了余亭侯,这时候就要铸造诸侯印了,可是铸造出来的龟钮诸侯印和别人的不同,龟钮是向左张望的样子。工匠估计被吓到了,更不敢把这种“残次品”给孔愉看,只有默默地再铸造了一回,结果居然还是这样!工匠连忙把这事告诉孔愉,孔愉骤然想起他当年放生的那只小乌龟,恍然大悟了什么,便收下了这个不太一样的龟钮。
随着“龟”的含义的逐步外延,估计“龟钮”总让人有些不太好的联想,因而逐渐消失在印钮之中。不过,这几年,印钮审美趣味趋向“复古”,我们又可以看见不少龟钮作品了。与古代不同,如今的龟钮更多地以石材进行精细的雕刻,自然没有了那种铸造的粗糙感,也更适合文人使用,放在书房案头,怎么也是件小巧玲珑的爱物。
当然,现代的龟钮比起古代中规中矩的、写实的龟钮造型而言,又多了不少“变式”,不少雕刻家将龟钮的形象进一步衍生,类似“龙龟”这样装饰趣味更加强烈、气势更足的题材成为了龟钮雕刻的主流。而其中“荣(龙)归(龟)故里”的吉祥寓意,比起单纯的龟钮象征,也更加受人喜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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